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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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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8章

皇宮西門, 內墻一側角落裏。

汪寧一手持畫軸,一手牽著蕭景儷的手腕,低三下四求道:“求公主答應臣下, 有關這個秀女的事情, 先不要告知陛下?”

蕭景儷低眸盯著被汪寧握著的手腕, 羞得玉容緋紅, 不解道:“為何不能告知我皇兄?”

汪寧松了手, 躬身作揖求道:“暫時不便相告,求公主答應臣。”說著屈膝似要跪地。

蕭景儷拽住他的胳膊阻攔, 耍橫道:“你這是作何?你若不說清楚, 我這便去告知皇兄。”

汪寧不願說出自己的身世,如是回道:“此女與從前的悅妃娘娘如此相像,臣想親自去確認一下此女的身份。陛下本就憂思成疾, 若此女並非悅妃, 豈非要讓陛下空歡喜一場。”

蕭景儷自然想到這一層,不過她另有打算, 不以為然道:“若是悅妃娘娘香消玉殞, 早已不在人世, 此女雖是以假亂真,也可緩解皇兄的相思之苦。”

汪寧不願耽擱下去, 撲通下跪再次央求道:“臣從來未求過公主什麽, 唯有此事,求公主成全。”

蕭景儷的心思被攪亂, 左右皆是為了皇兄好,何況汪寧所思的確更穩妥些。

“好了, 我答應你便是。”蕭景飏笑盈盈扶起汪寧。

汪寧舒了一口氣,隨口道:“公主大恩, 臣定會銘記在心。”

蕭景儷的睫羽顫動,羞羞答答問道:“汪寧,你可懂我對你的心思?”

汪寧滿腔的心思是是趕往原州,誤解了蕭景儷的意思,敷衍了事道:“臣當然懂,公主一向對臣很好。”

蕭景儷的秀容發燙,做賊一般鬼鬼祟祟環視四周。見四下無人,壯膽撲過去匆忙在汪寧臉頰落下一吻。

汪寧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鎮住,楞楞回首想要看清楚始作俑者。

哪知他一扭頭,恰巧與蕭景飏重新送來的紅唇撞上。溫軟相貼,一陣酥麻直沖顱頂。

二人屏住氣息,誰也不敢喘氣。憋得面紅耳赤,氣息斷絕時慌慌張張遠離對方。

蕭景儷以袖遮擋容顏,實在不知如何面對汪寧。

汪寧楞在原地,半晌才磕磕巴巴開口:“你,你,莫不是喜歡我?”

蕭景儷原本顧著害臊,聞此垂下衣袖,叉腰驕橫數落道:“好你個汪寧,原來你壓根不明白本公主的心意。”說著揮拳,便要去打汪寧。

汪寧有些發懵,下意識躲開,心慌意亂喊道:“臣,臣,如今知曉了,此事,等臣回來日後再說。”擡足,一溜煙逃向宮門口。

這時,寧郡王與江木槿並肩過來。

蕭景儷本想破口大罵,見有人過來奈何顧忌著自己公主的名聲,只得掉頭回宮。

寧郡王誤以為江木槿,願意偕他同去尋找江婉瑩的下落。他火急火燎稟奏了蕭景飏。

蕭景飏下旨,命他務必帶回江婉瑩。

二人出了皇宮,上了方才入宮乘坐的馬車。

江木槿仍然想甩開寧郡王,獨自去往原州,假意勸道:“王爺,當真要與我同去?兩位小世子尚且年幼,身旁怎能沒有至親之人照顧?”

寧郡王探出手,輕輕握住江木槿的一只手,死皮賴臉道:“看來,你還是舍不得我們父子的。你放心,陛下自會派人接犬子入宮暫住。”

江木槿沒有抽離自己的玉手,如此只會激怒對方。用另一只手撩開馬車的帷裳,向外張望。

馬車兩側跟隨的一眾暗衛各個是高手,她只怕是插翅難逃。罷了,或許這是她與江婉瑩的命數。

江木槿放下帷裳,主動挪到寧郡王身旁挨著坐。順勢頭倚靠到寧郡王肩頭,示弱嘆道:“我累了,想睡會。”

她如此主動,寧郡王早已心花怒放。攬住楚腰,溫聲細語道:“你安心歇著,我絕不擾你。”

江木槿仰首,噗嗤笑著逗道:“可我樂意你擾。”

這話無意是鼓舞,寧郡王發怔一夕,小心翼翼低唇索吻。

江木槿沒有拒絕,甚至主動迎合擡手環抱在他肩頭。與他蜻蜓點水一吻,附到寧郡王耳畔,撩撥似嬌喘道:“我想要一個王爺的孩子。”

寧郡王倒像個被調戲的姑娘,欲拒還迎歡喜道:“這,這裏,怕是多有不便。”

江木槿嬌嗔道:“長路漫漫有的是機會,我真的累了。”語畢,躺到寧郡王臂彎裏,閉上眼眸懶洋洋道:“我小憩一會。”

寧郡王被其撩得五迷三道,她說什麽便是什麽。老老實實抱著溫軟,一動也不敢動。

官道上,汪寧縱馬疾馳。他顧不上與親人作別,留書一封說是回孟山有事。

一晃眼,半月光景。

原州城外鶯飛草長,三兩成群的踏青之人,搖線放飛紙鳶。

一匹快馬飛馳而過,掀起一陣揚塵。

策馬之人正是汪寧。這一路風塵仆仆,日夜兼程終於到了原州地界。

原州城內,錢氏醫館。

醫館內,侯有範正在為病人診脈。

江婉瑩則在稱重藥材,為人抓藥。

半柱香後,今日的病人全部看診完畢。

江婉瑩揉了揉發酸的手腕,與侯有範閑語起來。

“祖母今日也不知,舍不舍得買肉回來?”

侯有範一面收拾著脈診冊子,一面模仿著何婆婆的口氣打趣道:“祖母過慣了苦日子,四五日能有頓肉吃就不錯了。你若念叨,祖母必定數落你,不是前日方吃過肉。”

誰讓何婆婆說財不露白,免得遭賊人惦記。

江婉瑩佯裝氣惱,哼道:“你也是,凈向著祖母,吃頓肉都不能隨心所欲。”

此時,何婆婆神色慌張,挎著菜籃子歸來。

江婉瑩立時察覺異樣,迎上前去。一邊接過菜籃子,一邊詢問:“出了何事?祖母為何如此驚慌?”

何婆婆伸手指了指門口,唉聲嘆氣道:“該來的總會來,躲不掉的。”

江婉瑩順著手指望去,只見門口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。

那人一襲墨色習武服,生得眉清目秀半分不像個習武之人。

定睛細看,江婉瑩認出來人,驚愕脫口道:“汪,汪寧。”

這些時日,幼時的記憶模模糊糊時常浮現。汪寧一想到這麽多年,他雖身在孟山道觀,可並未受過苦楚。回京以後,汪家更是對他寵愛有加。而姐姐江婉瑩,卻在那個元家為奴為婢吃盡苦頭。

頃刻之間,他再壓不住如洪傾瀉而出的情感。紅了眼眶,啞著嗓音喊道:“姐姐。”

屋內三人如臨大敵,聚到一團。

侯有範護在江婉瑩身前,沖汪寧問道:“汪指揮,是奉命捉拿我等回京的嗎?”

汪寧置若無聞,淚眼婆娑走近三人,像極了幼時般,可憐兮兮哭道:“姐姐,你不認識寧兒了嗎?我是寧兒啊,你的親弟弟江崇寧啊!姐姐……”

乍聞弟弟的名字,江婉瑩心頭不免傷感。唯恐汪寧不知在耍什麽鬼伎倆,自是默不作聲。

侯有範荒唐至極,嘲諷道: “汪指揮,您在說什麽?您可是堂堂的國舅之子。”

汪寧只想與江婉瑩單獨敘話,一個擒拿手將侯有範甩到了一旁。

何婆婆與汪寧也算熟識,這孩子心性不壞。不然方才在市集上碰上尋人的汪寧,也不會帶他回醫館。

何婆婆讓開,對江婉瑩語重心長道:“瑩兒,倘使陛下派人到此,我等插翅難逃。你不妨坐下,與汪寧好好敘敘舊。”

江婉瑩思量一番確實如此,當務之急是弄清楚汪寧何以尋到此處。

“你隨我來吧。”江婉瑩在前帶路,去往後院。

汪寧吸了吸鼻頭,胡亂摸了一把面上的淚痕,追了上去。

反正也跑不了,江婉瑩不慌不忙沏了壺茶。又從竈房裏端了一盤,今日新做的陳皮綠豆糕。

汪寧也不吵不鬧,安分待在廊下看江婉瑩來來往往忙乎。

江婉瑩將東西擺放在短案上,招呼汪寧過來落座。

江婉瑩十分自然斟了杯熱茶,放置汪寧面前,笑道:“我瞧你風塵仆仆,應是趕了許久的路。這會子尚不到午膳的時候,你先用些點心墊墊底。”

汪寧沒有喝茶,而是用食指沾取茶水。以水為墨,在桌案上書寫一個寧字。

他故意寫得歪歪曲曲,仿若不通書法一般。寫完一個,沾水繼續寫,聲色哽咽道:“我記得江崇寧小時候十分頑劣,時常偷用父親的茶水練字。”

江婉瑩正為自己斟茶,聞此手腕一抖茶水灑了些許。

這些事情她從未對旁人講過,汪寧為何能知曉。

汪寧仰首,眸中蓄滿淚水,哭笑道:“我回過江宅看過了,我刻在石桌上的字還在。在竹林裏挖出了,當年我與姐姐一同埋下的寶貝。”那片竹林是後栽的,原本只有幾株青竹罷了。

汪寧所說這些事情,正是江婉瑩與弟弟之間的小秘密。她鬧不明白其中緣由,卻也難以自已地激動,顫聲道: “寶,寶貝,你說是什麽寶貝?”

汪寧咧嘴傻笑道:“是一對銀質的金童玉女。”他取下肩頭的包袱,從裏面摸出一個鑲金邊的紅木小匣子,順手推到江婉瑩面前。

江婉瑩咬緊朱唇不語,伸手打開木匣子。只因這木匣子過於華貴,壓根不是當年所埋那個普通紅木匣子。那是抄家之前,她與弟弟匆忙埋在那幾株青竹下的。

匣子鋪著紅綢緞子,上面躺著一對銀閃閃的憨態可掬的童男童女。

江婉瑩倒吸一口氣,打了個寒顫。顫抖著手拿起那個童男的銀娃娃,翻轉娃娃的身子到背後。

背後有幾個小字,福壽雙全。

她又拿起女娃娃察看,背後是歲歲如意。

江婉瑩視若珍寶般抱在懷裏,感慨萬千道:“這麽多年了,沒想到東西還在。”

汪寧接話,亦是喟嘆:“原本的匣子經年累月埋在地下不見天日,早已腐爛破敗。”

江婉瑩語氣嘲諷道:“你又怎會是我弟弟呢?寧兒他,早在十年前便已死在了流放的途中。汪寧,你我也算相識一場,何故與我開此等玩笑。”

汪寧一時語塞,竟然無言以對。他來時過於心急,從未想過江婉瑩會不信他所言。

江婉瑩掏出絲帕,將兩個銀娃娃仔仔細細擦拭一遍,謝道:“多謝你,為我送來此物。”她將銀娃娃收進了匣子裏。

汪寧急得抓耳撓腮,越想越頭痛欲裂。兒時的記憶模糊,他實在記不起與姐姐江婉瑩之間還有何等私密之事。

江婉瑩見他不說話,起身欲要回房,對他笑道:“是陛下派你來的嗎?”

汪寧慌張起身伸臂阻攔:“不是陛下,姐姐,我真的是寧兒啊!”

江婉瑩忽然想起來什麽:“你將袖子擼起來。”

汪寧雖不明白此舉為何,可對方是自己的親姐姐。不必在乎什麽男女有別,手腳麻利松開纏在手腕上的綁帶。

“是左臂。”江婉瑩顧忌著男女有別,低垂著雙眸將匣子放回短案上。

一條白皙健碩的手臂上,布著幾條明顯的青筋。一路延伸到臂彎處,那裏有一塊巴掌大比原本膚色更白的疤痕。

汪寧將手臂伸到江婉瑩面前,嘆道: “我父親,啊,是汪太傅。據他所言,我那時得了風寒高熱不退,醒後便記不清從前之事了。也不知我這裏的傷痕,是如何留下的?”

江婉瑩瞬間瞠目結舌,一把握住汪寧的手臂。唇角抽動一時難以言語,待開口已是哭腔:“你怎會有這傷疤,你又怎麽會是寧兒?”

汪寧被她抓得生疼,卻也一動不敢動,便將汪君遠救他之事,一五一十相告。

天際游雲散開,露出午時驕陽。

侯有範與何婆婆躲在梁柱後面窺探,眼瞧著二人親密擁抱到了一起,不解道:“這二人如此不成體統啊,這又哭又笑,是要鬧哪出啊?”

何婆婆也不明白,想到汪寧對她不錯,小聲道:“老身去買些好酒好菜,這家裏來了客人,總要好好招待一番。”

侯有範目送何婆婆再回首,院子裏已空無人影,那二人不知何時同入了東廂房內。

侯有範自覺無趣,準備回藥堂內。突然,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頭。嚇得他汗毛炸立,一陣心慌。

回身方想想始作俑者發怒,卻見對方竟是官府的衙役。

衙役不等侯有範開口,一臉諂媚作揖道賀:“恭喜錢郎中,令妹入選了。”

按理說不該入選才對,侯有範不免吃驚不已:“入選?你是說入宮選秀?”

衙役笑道:“禮部快馬加鞭方送到的文書,知縣大人差我先來告知錢郎中一聲。讓令妹準備準備,十日後出發入京。”

“這,這……”侯有範驚恐交加,口齒都結巴了。若是入了京,陛下會不會以欺君治罪。

衙役權當侯有範是歡喜過度,又恭賀了幾句便離開了醫館。

侯有範急得直跺腳,但此事絕不可耽擱,連呼帶喊急奔到西廂房門外,叩門:“妹妹不好了,你秀女入選了。”

房內,江婉瑩與汪寧正說著選秀一事。

汪寧錯愕,他明明囑咐過公主,為何還會入選。

江婉瑩亦是吃驚,速速去開了房門。

侯有範焦急道: “官府來人了,讓你十日後入京。這可如何是好啊?”

江婉瑩一時沒了主意,若是不去,恐怕這方知縣不會饒過她。

汪寧行過去,面色凝重道:“姐姐,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問你?”

江婉瑩正六神無主,好在侯有範有眼力勁,說要去顧著醫館的生意去了前院。

“姐姐,可否說句實話,你當真對陛下毫無情意?”

江婉瑩哭腫的美目,瞬間被惆悵填滿,幽怨道:“有又如何?他畢竟皇帝,不是良人之選。”

汪寧心中還是偏向蕭景飏的,替其美言嘆道:“姐姐這一走,陛下憂思成疾大病一場。時至今日,仍需夜夜服用安神湯方能入眠。皇後薨逝,嫻妃被打入冷宮,崔美人雖未被打入冷宮,不過也無差別。昔日的良妃娘娘離宮,成了盛梁第一個女將軍。”

江婉瑩心頭震蕩,追問道: “嫻妃,她因何被打入冷宮了?”

汪寧將知曉之事,一五一十相告:“其一是暗害淑妃不能生育,其二是她命人行刺姐姐,這也是最重要的緣由。”

而江婉瑩卻嘲諷道:“難怪了要選妃,原來是宮中無人了。”

汪寧對上江婉瑩似有怨氣的眼眸,鄭重其事問道:“姐姐,若你對陛下當真無情,不願回宮。弟弟即便是拼上這條命,也會想法求陛下放過姐姐。”

若是從前她大可言不由衷誆騙幾句,可如今面前的是她的至親之人。她不願扯謊,如實回道:“我確實仍忘不掉陛下,可宮裏是什麽地方,陛下又怎會專寵一人,與其來日以淚洗面獨守空房,倒不如徹底與其撇清關系,盡快將他忘了。”

“這麽說,姐姐是不願回到陛下的身邊?”

江婉瑩沒有斬釘截鐵回答,而且答非所問道:“入京選秀一事,該如何解決?”

汪寧胸有成竹道:“這個簡單,陛下又不知錢瑩瑩是何許人也,尋一個良家姑娘冒名頂替姐姐入京即可。”

選秀之事得以解決,該歡喜才是。江婉瑩有些迷惘,竟生出幾分悵然若失。

這時,何婆婆拎著酒肉回來。與江婉瑩一同下廚,做幾道家常菜為汪寧接風洗塵。

往後幾日裏,汪寧仗著自己的身份,逼迫知縣大人另外擇選女子,頂替江婉瑩入京選秀。

那知縣想著如此倒是好處多多,一是傍上國舅府的大腿。二是,挑選出冒充的女子身家性命掌握在自己手裏,那他在宮裏也算有了倚仗。

一晃又過了五日。

那知縣尋遍了管轄之地,好不容易挑出一個姿容尚可的女子。明日便是十日之期,準備一早動身,將人送往京城。

是日,日落西山,春雨綿綿。

侯有範想著陰雨不斷,早早將醫館關門。四人說有笑,圍桌共用晚膳。

突然,急促的叩門聲傳來。

侯有範私以為是有人心急求醫,放下筷子去往前院開門應診。

叩門之人顯然極其不耐煩,粗聲粗氣兇巴巴道:“快開門,快開門。”

侯有範一面耐著性子應答,一面將醫館門打開。

方露出一條縫,門外之人大力推門,一擁而入好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。

侯有範險些被推倒在地,還未反應過來。那些大漢沖過來,將他扣住不得動彈。

侯有範虛張聲勢扯著嗓子開喊,但願後院那幾人能聽見。

“你,你們要做什麽?還有沒有王法了。”

那些人並沒有理會侯有範,有幾人已沖向後院。

這門一陣風闖入,進來一男一女。

侯有範瞠目結舌,驚喊道:“寧,寧郡王,江,江姑娘。”

這一男一女,正是寧郡王與江木槿。

江木槿面上有愧,走近侯有範跟前,嘆道:“陛下,已知曉爾等的行蹤。婉瑩,她人呢?”

侯有範來不及多想,老老實實答了句:“在後院。”

江木槿回眸瞟了一眼寧郡王,對方會意緊隨其後去往後院。

後院,汪寧仗劍而立,將江婉瑩護在身後。何婆婆惶惶不安,拽著江婉瑩的手。

那些暗衛識得汪寧,不然早便動手了。

“都暫且退下吧。”

寧郡王一聲令下,那些暗衛訓練有素依令退到前院。

江婉瑩只認識江木槿,看清來人並無意外。

早在汪寧出現,又聽聞江木槿默認她的假身份,便料想會有這一日。

江木槿愧疚向江婉瑩,道歉:“婉瑩妹妹,是我的錯,你要打要罵,盡管沖我來。”

江婉瑩沒有怪罪,釋然道:“姐姐沒有錯,我早知會有今日。即便不是姐姐,也會是旁人。”

寧郡王走近汪寧面前,好言好語勸道:“汪寧,陛下已知曉一切,你這般違抗聖旨,讓本王甚是難做。”

汪寧思前想後,收了長劍。姐姐幾人皆是手無寸鐵之力,若是硬打恐怕一個也帶不走。

“陛下,如何說?”汪寧擔憂看向江婉瑩,詢問寧郡王。

寧郡王一板一眼將蕭景飏的原話覆述:“陛下說,只要悅妃娘娘肯回宮,絕不計較前嫌。若是不肯,休怪陛下不講情面,按欺君之罪處置一幹人等。”

汪寧縱有不甘心,以一己之力怕是敵不過那些暗衛。可為了姐姐,他寧願拼死一搏。

江婉瑩從汪寧身後走出,規規矩矩向寧郡王施禮,求道:“王爺,可否容我考慮一夜,明日一早給王爺答覆。”

寧郡王聞此喜上眉梢,這話分明是在妥協,樂呵呵回道:“好,本王就給悅妃娘娘,一夜時間考慮。”

話雖說的開明,寧郡王仍舊心細如發部署下去。那些暗衛輪班守在醫館四周,防止幾人趁夜出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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